第299章、大明新力量-《靖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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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俞大猷问他的兵法老师赵本学:“先生,学生该当如何?”

    赵本学一脸不满:“你心已不静!”

    他话少,但俞大猷有点惭愧,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确实,心有定见,何必来问?

    “此非忠孝难两全之时!你年方二十四,三年后又如何?”

    这是赵本学的观点,他觉得守孝更重要,不为别的,就因为是生父。

    俞大猷听了进去,告罪离开。

    但树欲静而风不止,福建总督原本只是参策之中的小透明、大理寺正卿,新任的福建都指挥使也想在皇帝面前露脸。

    这在职武将大比之年,哪一省的将官勇冠三军,意义自然不同。

    更何况,谁也不能忽略皇帝当时在兵部叙功奏疏上单独批的两个人:靖国公顾仕隆,福建烈士之子俞大猷。

    前者,湖广平叛首功,大明最新鲜的一个国公。

    后者,区区世袭副千户之子。

    何况听闻武艺还不错?

    “军伍之中,本就夺情更多!如今新平台元、设了台元海防所,正是用人之时。你若想通了,便是那海防所千户!”

    俞大猷又有点纠结了。

    二十四了,不年轻了。

    既已从军,科举之路也就断了。

    现在,他们自然是想自己去参加那在职武将大比。

    俞大猷看了看父亲的牌位,心里想着父亲生前对自己的期待,摇了摇头说道:“某愿先考那武举恩科,再考那武举会试!”

    俞家算不得富贵,如今阖家的担子都压在丁忧的俞大猷身上,他也因为自家已经上达天听、不愿堕了门楣。

    大明第一个通过殿试的武状元,和第二个,又或者在职武将单独的大比夺魁还是不同的吧?

    定下了心,次日清晨,他再次去拜会了赵本学。

    对方一声长叹后,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:“武举再开殿试,今科不知多少豪杰。你守孝未满,若不夺魁,于心何安?若要夺魁,谈何容易?”

    “还有半年,学生自当勤学苦练!”

    武举乡试,俞大猷把握很大。

    但会试、殿试,确实如赵本学所说。今年把待遇和规格搞得这么高,又更加重武而不看重谋略,多少人摩拳擦掌?

    “……为师所长,却正是兵法谋略啊!”

    俞大猷面不改色:“学生既弃文从武,岂会只甘做勇将?当为帅也!先选勇将,再进修谋略,实更重谋略!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便进屋吧。”

    赵本学的家里,除了父亲和祖父等人的牌位,还有一个没刻名字的牌位居于最上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那个牌位,转身领俞大猷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先祖重文抑武,最终丢了山河。赵本学毕生引以为憾,潜心精研兵法。

    如今,这大明江山的主人竟开了武举殿试,要再激天下武人热血。

    燕云十六州、漠北、滇南……

    人到中年的赵本学近距离见证了福建和浙江海防道攻下台元西岸、再行拓土之实的尝试,福建多了一小块并非化外之地的地方。这件事天下议论的人很少,因为事不关己。

    但赵本学很受用,他对如今那个天子,心里有隐隐的赞赏。

    那么武举殿试再开,若干年后,在他归于尘土之前,能见到大明再复套、再勒石燕然封狼居胥的那一天吗?

    在赵本学面前,现在只有一个他内心里很器重的学生。

    “今日,再细讲《韬钤内外篇》!”

    晨光之中,唐顺之、王慎中等人也走进了奉天门。

    殿叫做了国议殿,门仍叫奉天门。

    皇帝奉天主天下,众臣佐君理国事。

    但此时,是众臣的预备役,五百贡士登丹墀。

    唐顺之远远看到了御座上的皇帝,在人群之中先跪了下来陛见:“学生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
    殿试之后,都是天子门生。

    殿外案桌摆放得很整齐,众人一一入席,等候那殿试策题被公布。

    龚用卿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放榜之日,他虽然名列正榜,却连前一百都没进。

    去礼部查了成绩,都是第三场的分低了些。

    这让他想要名列一甲的心冷了半截。

    殿试,不会还是那种很实务的时务策题吧?

    过了一会,不同于以往,殿试策题不是被宣读,而是每人都发了一张纸下来。

    龚用卿看完,脸色都发青了。

    这从何作答?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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